胡了!”叶应澜把牌推下来。“大少奶奶真是好运气。”叶应澜冷笑一声:“运气好?黄伯母,聪明话说给聪明人听,自作聪明就要不得了。我以为我早上已经很聪明了,转了几道弯。可没想到,你愣是没明白,反而还想歪了。是不是明天起星洲城里,都要传我们余家的姑娘想攀龙附凤?”“大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?”黄太太本就憋了一口气,见叶应澜这样发脾气,她也不高兴了,两家结亲是互相早就有想法的,只等她儿子回来,提亲就好了。百货公司那一场,难道就她们婆媳的错,余家这位大太太当时怎么说的?今天来了又说什么小说故事,她也是问了女儿才知道里面有一段表哥表妹的故事。明明他们家要攀龙附凤,还要拿她儿子和外甥女说事。“黄伯母,那我就把话给明说了。”叶应澜说道。黄太太今天下午已经知道结亲是没戏了,儿子和外甥女的事,她不仅知道,还乐见其成。她的外甥女是她看着长大的,家又远在广州,家境也不好,与其去找那些小门小户,倒不如给自己儿子做了小,有自己看顾着,也不会委屈了她,这样对着地下的姐姐也交代得过去了。儿子娶余嘉莉是娶大房老婆,外甥女是做姨太太,扯什么小说故事?全星洲,有钱人家哪家男子没有个姨太太?她丈夫在外头也养了两个,余家人可都是知道的。她倒是要跟余家人分辩个清楚明白。黄太太拿牌敲着桌,看着余大太太:“我倒是不明白大少奶奶这是唱的哪一出?”“你们一家子来我们家请吃饭的那天夜里,我和嘉鸿撞见你家大少爷和表小姐进了鸿安歌舞厅。”叶应澜转头看向那位表小姐,“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出?”她不过是黄家的一个表小姐,余家大少奶奶一来就往她身边凑,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了。后来一提那本小说,一直绕着表小姐和大少爷,她就知道余家知道了什么。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碍着他们什么了?她又不想要表哥太太的位子,只想做个姨太太而已。这位如玉小姐站了起来,那个表情委屈极了。她说:“我只是一个身世飘零的女子。也不会争也不会抢。余大少奶奶今天夹枪带棒全冲着我,到底是为什么?”“我什么时候夹枪带棒了?我顾着两家的情面,意思上是,大少爷和表姑娘青梅竹马,郎情妾意,两情相悦,何必求娶一个局外人?亲上加亲不更好?”叶应澜脸带嘲讽,“那日舞厅撞见你们如此亲密,我们就想着,借着这本小说,大家心知肚明,不要伤了和气,两家想要结亲的事,就当成没有发生。没想到你们倒打一耙,说我们家要攀龙附凤。”“我当是什么事呢?”黄太太笑着摇头,“大少奶奶想要知道我们的打算,就挑明了说,何必这样拐弯抹角?嘉莉是我们黄家求的长房长媳,是我们家越西的太太。我们家是再诚心不过了。如玉呢?给越西做小,妻是妻,妾是妾,各司其职,各安其份。”好一个各司其职,各安其分!叶应澜只要想起书里,战后秀玉上他们家门去接嘉莉回家,不过是说了句:“有你们家这么糟践人的吗?”被黄太太一顿臭骂,还骂秀玉:“你也是姨太太,你不也挤走了你们余家的正房太太,扶正成了大房太太?”秀玉搂抱扶着疯疯癫癫的嘉莉,姑嫂俩一个哭了一路,一个痴傻笑了一路,刚看的时候觉得那是秀玉觉得嘉莉可怜,现在细想却是秀玉认为若不是她进余家,兴许余家看到黄家要娶妾,余家就能上门说理了,自身都不硬,还能说什么?秀玉是愧疚,是亏欠。叶应澜压住自己心头的怒气,把目光投向余老太太,余嘉鸿说让她利用机会起冲突,但是发脾气的事得让嫲嫲来。另外一桌也早已经停下,黄老太太走到余老太太身边:“我们家分得清清楚楚,嘉莉是什么位子,如玉是什么位子,绝对不会弄错。要是嘉莉不想跟如玉同处一个屋檐下,可以另外找个房子安置如玉。断断不会委屈了嘉莉。”余老太太早已头脑发胀血气上涌,伸手把桌上的牌扫到了地上:“说什么呢?我们余家小门小户,可高攀不起妻妾成群的大户。”“玉兰。”老太太叫。老太太的贴身老仆走上前:“老太太。”“去跟老太爷说,黄家这个宴,我吃不下了,我带着孩子们回去了。”老太太说着往外走。余家女眷一起跟上。黄老太太连忙使眼色,让人也出去跟他们家老太爷说。外间余老太爷也在跟黄家宾客打牌,说着这次国内来发公债的事,说着与国内银行界的朋友吃饭谈国内的情况。纵然不容乐观,身为中华儿女自当尽力。这时余老太太身边的玉兰走了进来,余嘉鸿看见她,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,听她说了之后,还故作惊讶,快步走到,正在侃侃而谈的余老太爷身边,弯腰说女眷发生的事。余老太爷听了脸色沉了下来,黄老太爷被叫了过去,在门口听他们家老太太的女佣说事。黄老太爷心头不忿,今日说是孙子回来,实际上是特意请余家,为了两家结亲,一顿午饭已经摸清了余家的想法,想着结亲不成,两家的交情还在。没想到要闹到两家都没脸,不欢而散?要是平日他定然是要呵斥自家女眷,但是今天明明就是余家人看不起他们黄家,就连场面上的那点情面都不给了。黄老太爷这下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,他走进来,说:“余老弟,弟妹这般……”余老太爷站了起来,他笑着拍了拍黄老太爷的肩:“老兄啊!人总要有取舍,不能样样都要。今日就这样了,告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