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鸿说道。“如果能用就是最好了。”乔老板说道。“是太想把这件事做下去,解决国内的燃眉之急。”叶应澜说。这时灯光暗了下来,台上乐队演奏起了爵士乐。作为今天晚宴的主角,余嘉鸿站起来弯腰请叶应澜跳舞。叶应澜跟着余嘉鸿滑入舞池,两人一个儒雅俊秀一个雍容娇美,翩翩起舞,互相对望,眼神中全是柔情蜜意。余嘉鸿不仅是这么看她,还低头在她耳边说:“应澜,全场你最美。”
要不是这个场合,叶应澜恨不能白他一眼,她说:“你全看过了?”“不可能有人比你更动人。”别人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,偏偏这人眼神是如此真挚,仿佛就是再说事实。能甜透心的话,叶应澜也抵挡不了,踩着节奏,和他跳舞。作为男女主人,一曲之后自然要接受他人邀请,星洲与香港同样是英国人的殖民地,但是在这方面似乎保守很多,叶应澜婚前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,知道舞会规则,也知道这种是社交认识人的场合,奈何她真不习惯和其他男人跳舞,她接受了两位男宾的邀请,跟人跳了两曲,大约余嘉鸿也看得出她没兴致,再有男士邀请的时候,余嘉鸿给她递上一杯果酒:“抱歉,有长辈想见见我太太。”跟余嘉鸿走出来,叶应澜偷偷地呼出一口长气:“这种舞会真不适合我。”余嘉鸿侧头:“是不是只想和我跳?”他好不要脸。余嘉鸿将叶应澜往大舅母那里带:“你跟大舅母坐一会儿,我让嘉莉和嘉萱陪大舅母一起去女宾休息室。”叶应澜隐约记得自己在跳舞的时候,大舅舅和小舅母也在跳舞。她回头看去,大舅舅和一个穿旗袍的美人在跳舞,小舅母和一个洋人跳舞,两人都舞技了得,是舞池里的焦点。反观大舅母在这么一个热闹的场合显得尤为孤单。余嘉鸿又去带了嘉莉和嘉萱过来,刚才余修礼上台的发言等于是宣布了余家会大力投资香港,余嘉莉又是余家的大小姐,一时间有很多年轻男子邀请她。余家的姑娘之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余嘉莉会跳舞,也很难接受跟陌生的年轻男士跳舞,幸亏此刻哥哥将她带了出来。叶应澜陪着大舅母说话,大舅母笑得慈爱:“应澜,你是今天的主人,跟嘉鸿去忙吧!我在这里看看挺好的。”余嘉鸿带着嘉莉和嘉萱过来,他弯腰跟大舅母说:“大舅妈,嘉莉和嘉萱不太会跳舞,您带着她们去女宾休息室吧?应澜和我妈今天也实在没时间照顾她们俩。”大舅母笑得眼角皱纹加深,明明是找了外甥女来陪她,还这么说?她笑:“你这孩子。”“真的啊!跳舞顶顶没意思了,舅妈我们走吧!”嘉莉过来拉着大舅母。今日来宾众多,余家除了宴会厅宴客之外,另外有一个宴会厅,分隔了男女两个休息室,给喝醉的,或者不喜欢热闹的,还有有幼儿需要佣人看护的来宾,休息之用。女宾休息室内,还用屏风一分为二,一半是有儿童玩的木马、娃娃、小秋千和供孩子睡觉的小床,可以供孩子们玩耍,也有可以休息的卡座和沙发。另外一半则是单纯给女宾休息的卡座。中间有女侍应看着,不让孩子过去打扰隔壁。嘉鹄这个小表叔从宴席开场没多久,就待不住了,余嘉莉把弟弟给了桃姐,桃姐带着他过来跟小表侄表侄女们玩。大舅舅的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也在,他们三个先进孩童这一间。蔡家大太太的孙子孙女看见嫲嫲,飞奔而来,二舅舅家的小丫头宝儿也跑过来,全都扑在蔡家大太太身上,仰头叫:“嫲嫲。”蔡家两兄弟关系好,两家孙子孙女都叫对方“阿公、嫲嫲。”蔡家大太太看孩子们,心都化了,她跟嘉莉和嘉萱说:“嘉莉、嘉萱,你们要是想去玩就去吧!我陪孩子们玩。”嘉鹄看见大姐姐和二姐姐,也跑了过来,嘉莉笑:“舅妈,我们一起。”二舅舅的孙女宝儿是个凶悍的小丫头,从她小表叔余嘉鹄手里抢了玩具。余嘉鹄这个小表叔是个没用的,被抢了,只能瘪嘴,哭了出来,被大舅妈一把抱起,拿着手帕给他擦眼泪:“嘉鹄不哭,舅妈给你拿蛋糕,好不好?”“好。”大舅母给嘉鹄喂蛋糕,其他几个小东西也跑了过来,跟小鸟一样张嘴,大舅母给他们一人一口,小家伙们吃了东西,又跑成一团。嘉莉和嘉萱去长桌上拿了吃食,过来坐下和大舅母一起吃。“大舅母,带煜儿他们一起去星洲,这次我们出来,阿公和嫲嫲还念叨,好几年没见您了呢!”嘉莉说。“是啊!嫲嫲可想您了。”嘉萱也劝。当年蔡家还在星洲,两家男人都做生意,余家太太和蔡家大太太时常一起喝茶聊天。蔡家大太太的为人,余家老夫妻俩看在眼里。蔡家五姑娘是是蔡家大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,对余家老夫妻俩来说是不二的长房长媳之选。余家替长子求娶了蔡家五姑娘,五姑娘果然事事妥帖,深受公婆喜欢,丈夫疼爱。后来余家又伸手救了他们家,蔡家大太太心头感激,年年借着看外甥的名义,带着孩子去余家作客,送上厚礼。两家常来常往,余家老太太和蔡家大太太就像是老姐妹,一碰面就有说不完的话。一切的变数,是从蔡家大爷娶了二房,原本有儿有女,又被男人看重的蔡家大太太,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器从楼上摔了下来,一切的一切都摔得粉碎,为了这个家,她硬生生将自己拼拼补补凑了起来。瓷器看上去还是那个瓷器,但是上头道道裂痕,再也见不得人了。她怕看见故人眼中怜悯的眼神,这些眼神无疑能再次将她的伤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