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嘉鸿笑而不答看着她,叶应澜皱眉:“你看我干嘛?”余嘉鸿招手:“过来。”叶应澜探头过去,余嘉鸿趁机嘴唇在她脸上擦过,他这才开心地开车往前,跟她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。“他要娶裘云凤的继女?而且这个继女之前还是给你准备的,他怎么做得出来的?”叶应澜知道自己不能对她爸有幻想,但是她这个爸爸实在是……“你可知道,唐家那位六少爷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。”“天……”叶应澜发出惊呼,“我爸知道吗?他知道,还想娶裘云凤的继女?”“你爸知道地一清二楚,而且,怀了这个孩子,裘云凤找到你爸和你妈,要叶家大少奶奶的名分。你爸只肯给姨太太的名分,你妈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患病,想着若是跟你爸离婚,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,所以她就拖着不给。裘云凤在叶家姨太太和唐家太太之间,选择了唐家太太。”“这……”叶应澜一时之间,不知道为妈妈伤心难过,还是说感慨叶永昌和裘云凤,牲口不如,不如牲口。日久年深,自己又在爷爷奶奶身边如珠似宝地长大,叶应澜记得妈妈,知道她受的苦,却不知道她这么苦。尤其是自己结婚之后,爱上余嘉鸿之后,余嘉鸿给她多少甜蜜和安心,她就能想到要是有一天自己失去他会多么痛苦。“应澜,给妈妈一个交代吧?妈妈没办法看见了,你替她见证恶人的下场。”“嗯。”原来他发电报催自己过来是为了这个。“我们进酒店,放掉行李,中午去阿妹娘姨家吃饭。”两人进酒店放点了行李,叶应澜把给老两口带的东西给拿了出来,从肉干、糖果、松饼到布料茶叶,她买了一大堆,余嘉鸿替他提了袋子,挽着她一起下楼。红砖的石库门,黄墙的老洋房,还有黑白调调的小弄堂,身临其境为叶应澜已经褪色的记忆添上了色彩,孩童的记忆和成人的视角到底不同。走到弄堂口,余嘉鸿又见到了那位倚门而立的女子。“阿妹娘姨,那个姑爷又来了。”阿妹娘姨走出来,她看着叶应澜说:“我家小姐回来了。”自己从一个还没桌子高的小娃,跑到阿妹娘姨身边,仰头问她:“娘姨,娘姨,我要吃……”娘姨仔细看她:“小姐,要不是姑爷给我看过照片,路上要碰见小姐,我是认不出了。”叶应澜看着娘姨,出去的时候才八岁,加上爷爷奶奶在家都说宁波话,她的上海话已经不太会说了,幸亏宁波话和上海话相差不大,她说:“娘姨一点都没变。”“十年还没变?老了。”阿妹娘姨牵着她的手进屋去。有了上次,这次两个孩子见到余嘉鸿立马开口叫:“姑爷。”“这是小姐。”“什么姑爷小姐的?您都不在叶家做帮佣了,孩子们叫叔叔阿姨不好?”叶应澜说着,让余嘉鸿把带过来的礼物给娘姨。接过沉甸甸的袋子,阿妹娘姨往外推:“小姐,姑爷已经买过了东西了。你这是做什么?”叶应澜低头拿出一个瓶子:“这是南洋的东西,这个红花油擦腰肌劳损很好。还有这……”她介绍了一圈:“不值几个钱,确实我从星洲一路上背过来的,也算是千里送鹅毛,礼轻情意重,您怎么能不要?”“是是,小姐,这么多年了,我也不知道您还要不要吃小时候的菜。我给您做了臭豆腐,吃不吃?”阿妹娘姨问她。这个梦里的吃食,已经多年没吃过了。南洋家里虽然也做宁波菜,爷爷奶奶却不好这一口。叶应澜点头:“吃啊!”叶应澜坐下,看见桌上还有一盘目鱼蛋炖蛋:“我都好几年没吃过了呢!”余嘉鸿不免摇头:“你喜欢吃这个?”“很过饭的。吃茶泡饭配这个味道很好的。”叶应澜跟阿妹娘姨说,“我要吃茶泡饭。”阿妹娘姨拿来热水壶,给她饭里倒了热水进去:“福根今天酒店里调班调不开,所以没在家。”“没事,福根叔在酒店里,我很容易见到的。”余嘉鸿看着她碗里,问:“那不是茶泡饭吗?你这不是开水泡饭?”“是不是茶都叫茶泡饭。”叶应澜筷子伸向目鱼蛋,夹了放进碗里,浸泡在水里,小口吃目鱼蛋。余嘉鸿见她吃得挺欢,他也去拿热水壶,也学着她这样吃。叶应澜看着他,余嘉鸿已经小口吃了,就是小口吃,还是又腥又咸,他暗自庆幸自己夹了一点点,他说:“你吃吧?”叶应澜又夹了一块臭豆腐:“你要不要?”“你吃!你吃!”余嘉鸿摆手,决定不再尝试,“好吃的呀!”叶应澜吃了一口,还在引诱余嘉鸿,“闻起来臭,吃起来很鲜的。”余嘉鸿看着自家这个穿着曳地旗袍貌美如花的太太,吃着味道这么大的臭豆腐,他低头吃着带着目鱼蛋腥味的开水泡饭,夹了一块梅干菜烧肉。“小姐,你跟姑爷说,昨天真有人向我打听,先生和裘云凤那个女人的事。”阿妹娘姨说。“打听什么?”叶应澜问。“问先生和裘云凤什么时候在一起的?我就告诉他,两个人噶姘头,很多年了,一直在一起。还有跟我打听唐家六少爷是不是先生的?我就按照姑爷说的,跟他说了那时候唐老板在天津,我们大少奶奶在生病,我们先生在家,唐太太天天来叶公馆,她没有进过大少奶奶的房间。还有,我们大少奶奶跟唐太太的关系一点都不好。其他我没说。”叶应澜跟余嘉鸿转述了娘姨的话,余嘉鸿说:“这么说就足够了。”“这个女人太坏了,我们大少奶奶都被她气死了这么多年,她还过得好好的,老天真不公平。”阿妹娘姨絮絮叨叨。
吃过饭,叶应澜和余嘉鸿回到酒店,两